第(1/3)页 行至中庭,但见一方白石砌就的凉亭悄然立于葱茏花木之间。 时近白露,百越之地虽无北方的萧瑟寒意,夜风却也带上了几分湿润的凉意。 拂过亭角悬挂的铜铃,发出细微清泠的撞击声。 亭中石桌上,置着一只赤铜暖锅,底下炭火正旺。 锅内浓白汤底咕嘟作响,翻滚着各色山珍菌菇与片得极薄的肉脯。 蒸腾起氤氲的热气,混合着香料与食物本身的鲜香,在这微凉的夜风中格外诱人。 徐慎之独自踞坐亭中,正执箸自锅中夹起一箸,就着手中一杯清酿,自斟自饮。 神态闲适自得,仿佛周遭一切纷扰皆与他无关。 见阿雅朵自廊下走来,他并未起身,只就着坐姿略一拱手,笑容可掬: “圣女,事体如何了?” 阿雅朵在亭外三步处站定,月色将她一袭红衣映得愈发醒目,面上却无半分表情, “冥顽不灵,已种下蛊虫,天亮之前便会彻底寄生。” 徐慎之闻言,摇头失笑,仿佛早有所料: “这位二皇子啊,还真是……始终认不清形势。” 原本尚可做个表面风光的傀儡,如今却彻底沦为蛊虫的宿体,可谓自寻死路。 他伺候这位主子多年,对其心性再了解不过。 总爱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惯作礼贤下士之态,内里却优柔寡断,刚愎自用。 这其中,未必没有女帝多年来刻意纵容、养废其心志的缘故。 他举了举手中杯盏,语气依旧轻松: “既如此,圣女辛劳,可要饮一杯暖暖身子?” 种下蛊虫,于他而言并非坏事。 南疆势力本就稍弱于世家,如今有了这操控二皇子的手段,双方方能勉强旗鼓相当。 日后南境朝堂,两相争斗、互相制衡之局已成定数。 如此,他这斡旋于两方之间的“第一幕僚”,方能显出不可或缺的价值。 那许下的相国之位,于他这一介布衣而言,已是登天之梯,足以慰平生素志。 思及此,他心下甚觉安稳。 “不必。” 阿雅朵冷然拒绝,不等他再开口,已转身径直朝着州衙外走去。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