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曹文诏的募兵之法与孙传庭的截然不同。 他一路行进,一路宣传。 宣传陛下向百姓弯腰致谢,感念他们以血肉筑起大明长城。 同时也宣传优抚令。 三年免赋,军饷加倍,军人亲眷地位抬升。 在这片被饥饿与混乱掏空的土地上,陕西的百姓逐渐回归理智。 如此灾年,朝廷竟肯开仓放粮、重赏军人。 百姓第一次看见了希望。 于是大批灾民不再逃荒。 他们开始跟着曹文诏走。 然而曹文诏一没让这些人报名,二没造册。 “军伍,国之利器也。欲为军人,当如军人行走列阵,当如军人律己严明。 只要能一路随我行至西安府外,不倒、不抢、不偷者,便纳册成军。” 这是一场行军,更是一场筛选。 能走到终点者,才配披甲为兵。 至于为何要去西安府外,没人知道,曹文诏也没解释。 被崇祯亲点的周遇吉也在募兵。 但他只往军户、猎户的村落去。 他喜欢那种眼中有光、手上有茧的。 他入陕最晚,却募兵最快。 当曹文诏、孙传庭还在整编时,他已带着队伍向西安府疾行。 …… 此时袁可立已到陕西。 自进陕西那刻起,他的脸色就再没好过。 他看到的是,哀鸿遍野,饿殍满地。 一双双失去神采的眼睛在尘土中茫然游走。 他们不知道往哪逃,也不知道哪有活路。 渭南城。 袁可立坐在县衙大堂,一碗稀粥下肚,开始翻阅锦衣卫送来的密奏。 老仆袁荣端茶上前,声音里满是心疼:“老爷,这几日您未曾歇过,怕是身子骨撑不住。 不如明日再理。” 袁可立今年六十五,袁荣也六十有二。 一主一仆半生相随。 袁可立接过茶抿了一口,声音沙哑。 “你可知,陛下为何让我做钦差? 又为何将那未成军的数十万兵权交于我手?” 说着,他指向案上密奏。 “陕西,烂了,烂透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陕西的糜烂,不是一朝一夕的结果。 而今,已到随时可能造反的地步。” 袁荣叹息。 “是啊,白水县已反,听说连县衙都烧了。” 袁可立摇头。 “若陕西乱,则会波及甘肃、宁夏,再到山西、河南、湖广,最后这场大火会烧到京城。” 袁荣皱眉,显然他不太相信会这么严重。 “你以为我危言耸听?” 袁可立把密奏推了过去。 袁荣看完,脸色瞬间惨白。 “他们……他们怎么敢? 他们怎敢为了侵吞赈灾粮,屠杀灾民! 还以灾民首级冒充贼匪邀功?!” 袁荣的声音都在发抖。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