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好像也确实没有原体在现实中这么干过,但确实有一个明确的源头促使科兹在此做出这样的对比:藤丸立香。在幻境里,她确实很执着于在阿斯塔特面前扮演一个“母亲”或者至少与之类似的角色,虽然从最终的结果来看,她的努力在整个军团有六位数的阿斯塔特,而她也必须作为军团长、在尝试扮演“母亲”的同时担负起另一重军事职责的情况下,显得非常不伦不类。 但这是没必要跟安维尔解释的问题。科兹自然地将它跳过,就好像他只是说了一些别出心裁但毫不重要的俏皮话一样:“至于马格努斯,我们刚刚已经看见他用自己子嗣的残骸当做施法材料了。而佩图拉博?你肯定比我更清楚他是怎么对待你们的。当然,我自己也算不得什么好选择。虽然目前为止,我们说得上的样本量只有这些,我据此做出的推论也不一定正确,不过也足够我从一个更本质些的角度,对你的问题做出回答了:当原体面对阿斯塔特时,确实会像阿斯塔特面对凡人时那样——我们会清楚地感知到,我们不是同一个层级的生物。” “什么?”安维尔有点被绕晕了。这虽然和他之前提出的问题似乎能站上一点百年,但又似乎离题不少。 “我们的能力上有差别,我们认知世界的方式有差别,我们永远不可能完全理解对方。”科兹回答,“甚至于,阿斯塔特是由凡人中擢升而来的,即便你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在手术后就会忘记自己作为凡人儿童时,以那种弱小的生命形式生活在世界上是怎样的感受,但在相对庞大的基数之下,你们当中也偶尔会出现记得这些琐事,因此天生就能打从心底里理解凡人处境、愿意与之平视的个体。但我们不可能。原体打从一开始就是更强大、更致命的生化造物,而阿斯塔特,则是帝皇专为这些生物兵器们征召制造的军团。我们之间的阶级区分在设计图上就已经被确立了,即便我们在后天教育的影响下再怎么试图努力,再怎么欺骗自己,作为原体,我们也不可能真正发自内心地认为,我们和阿斯塔特是平等的。” 哪怕基里曼也不行。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科兹也没有忘记要单独把帝国摄政单独拿出来针对:基里曼自以为放下身段就能和他的子嗣们“平等地交谈”,这就是他最傲慢的地方。 “所以,”在这么一番不着调的论述之后,科兹诡异地拐回了最开始的话题,“你问我,‘是不是原体都只把阿斯塔特看做消耗品’,我的回答是:并非如此,但我们依旧会将你们当做一种在我们之下的,可供驱策的角色。这角色具体如何,该承担怎样的职责,是因原体而异的问题。我们之中的有些人更不在意你们呢,有些人会更爱惜你们,但从本质上来讲,你们对我们来说,都不过是一种‘工具’而已。” 就像我们对帝皇来讲一样。科兹不太高兴地想。 —— 对于这个宇宙中那些谙熟真正历史,能够从一个相对真实的全局视角,客观地评价帝皇的生物来讲:帝皇坏就坏在,他把世上的绝大多数东西都当成了工具;而好就好在,他在上述这个问题当中,连自己也没放过。 但目前,在迦勒底当中的人看来,事情正处在“坏”的阶段当中:帝皇同样没有放过藤丸立香。 当这位与赫拉要塞整体都显得格格不入的年轻女孩竟然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多恩和他的子嗣们所在的议事大厅时,所有认识或者不认识她的人,都在同一时刻里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本来……是这样的吗? 只从外形上来看,她仍然是那个十六七岁的凡人女孩。这样的人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军事机构当中的任何机要地点,遑论正在进行战场调度工作的原体面前。但此时,她依然出现在了多恩的面前——没有人敢于阻拦她。 那是个女孩,但又不仅仅是个女孩。她穿着简单而宽松的袍子,脸上几乎没有血色,身上还带着医用消毒水的气味,就像是刚从附近哪间临时战地诊所里跑出来的一样。然而,就算是再驽钝的凡人,也没办法忽视她身边环绕着的某种感觉:一种宏大,冰冷,但并不咄咄逼人,反而令人发自内心地敬仰的感觉。 帝皇正在注视的感觉。 第(2/3)页